这玩意眼神不清脑子不好情商不高,建议别关注。

【DC】For forever, forever and a day

【Tim Drake0719生贺丨22:00-23:00】


Summary: 

目睹马戏团飞人之死后的夜晚,忘记服用安眠药的珍妮特在嘈杂的雨声中醒来。她离开卧室,看望过熟睡的幼子,为了缓解喉咙的干渴,来到厨房为自己接了一杯水。

在那里,她遇见一名青年。



Warning!

*此珍妮特非彼珍妮特的珍妮特&提姆。连oc都算不上,古怪矫情又无聊的展开。

*可以直接阅读,也可以作为《All the Rowboats》的第七章(前六章在凹三),反正都没头没尾的。章节标题取自篇名同名歌曲。

*灵感来自大卫·阿尔蒙德的《厨房》。

*基于P52,存在海量私设。

*笔者毫无意外是个文盲



For forever, forever and a day



她实际上不是被雨声吵醒。尽管今夜哥谭的雨下得那么大,大得仿佛天空给一枪崩开个口子,而神明试图用汹涌的水流去填补,直到淹没整个城市,水满至洞口,让天上的裂口变成一面最深最明亮的镜子。


对于天上发生的事,她依靠的是不够虔诚的想象,大多出自他人的信仰,她能切身体会到的只有她所居住的房屋是如此牢固、房间的隔音是如此之好。相比雨点密密击打花园泥土和透明玻璃的声音,丈夫的鼾声更加响亮。她羡慕他总是入睡得这么容易。


没有惊动丈夫,她离开他们的卧室,沿着走廊去往儿子的房间。走到半途,她才想起自己忘记披上一件外袍。没戴胸罩的乳房在蕾丝和布料的覆盖下,随着她的迈步微微摇晃,肩膀到手臂一阵阵发凉,却没有寒冷到需要用拥抱来温暖的地步。于是她继续往前走,恍惚中回到许多许多年前她父母尚未离她而去的日子,深夜独自穿过长长的走廊让她变回那个披头散发、衣着单薄、脚步轻盈的小女孩。


然而,当她站在儿子的床头,毫无疑问,她又是一位母亲了。小家伙睡得沉,可能是在床上无意识地翻滚过几个来回的缘故,被子缠绕在他身上,把他裹得像是一个雪白的茧,看起来很温暖。她想碰触他,但不想吵醒他,于是只摸了摸贴在枕头上他软软的黑发发梢,望着孩子平静的睡颜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他没有做噩梦。


她希望白天那场不幸的事故不会在孩子的心中留下阴影。去马戏团不是个坏主意——她不喜欢马戏团,演员和观众都粗暴又喧哗,那些假笑的小丑、用人类听不懂的声音吵闹的动物、可以往各种方向弯曲的肢体、和连续朝衣着暴露的女郎射出的飞刀唤起她的不安。可一家人外出游玩多少也令她兴奋,何况她的孩子并不觉得害怕,他在拍照时流露出了对跟他说话的大孩子的兴趣。那时他们还很快乐。至于后来发生的不幸——迫使他们——她的孩子——目睹悲剧现场的并不是她的丈夫,他不过提议让他们的儿子欣赏人生第一次的马戏,一切都不是他的错。她为自己受恐惧感操控、指责了他、在睡前与他争执而后悔。等到天亮,她的丈夫醒来以后,她会向他道歉的。她只是……被吓坏了,死亡的场景让她害怕。


她想要忘记,并且想要她的孩子也能忘记。


关上幼子房间的门,她没有回到卧室。她站在熟睡儿子的门外,意识到自己喉咙里如砂纸摩搓般的干渴,又因此刻才察觉这一强烈的不适而陷入短暂的迷茫。很快,她动作起来,口渴促使她进入厨房,拿着玻璃杯直接从水龙头接水喝。


喝完一杯水,她干裂的嘴唇得到滋润,缓过了气。虽然身体像在壁炉边待了太久,仍然寻求着下一杯冰凉的水,但她察觉到厨房里另一人的存在。


她刚刚进来得急,没有打开厨房的灯,现在只能用目光描摹轮廓,所幸她的夜视能力比大多数人好上一些。


他——她知道他是一名青年,隔着一张餐桌坐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她再次拧开水龙头,视线却没有移到她的杯子上。“你想要点什么吗?”她试探着问,担心惊扰对方而小心翼翼,“我帮你倒杯水?”


黑暗中的青年沉默着,然而她通过凝视属于他的阴影就知晓了答案:他不需要任何东西。光顾着看向他,她没注意到自己的杯中已经接满了水。当溢出的水流到她手上,她才赶忙关上水龙头。


她不介意手上变得湿漉漉的,执着注视青年的目光似乎他才是能帮她从烧焦般的干渴中解脱的特效药。或是安慰剂。她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浸在水光之中。


缓慢地抬高杯子,她抓住保持了平稳的间隙同他说话,“外面在下雨,你有没有淋湿?”她再一次通过注视得到了回答。一抹笑容在攀上眼角之前就叫唇角忘记,“你知道吗?今天白天没有下雨,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天气很好,温度也非常舒适,所以我们——我和我的丈夫、我的儿子一起,按计划出了门。雨是傍晚我们回家后开始下的,最初是细细密密的小雨,接着越下越大,一整夜不愿停下来歇口气。幸好我没有种花的兴趣,它们肯定熬不过这场雨,我能听见外面花园里树枝被打落在地。真可怜。”


“但是等到天亮,太阳升起,雨会停止。它总是要停下的。然后又是新的一天了。”她将杯子凑近嘴唇,喃喃,“总有新的一天。”


当她父亲和母亲的棺材被埋入地下,不记得身份和面容、也许只是刚好站在她身旁的年轻女士曾如此劝慰不再年幼却未够成熟的她。


太阳会升起,新的一日会到来,时间不能倒流,活着的人无论是否愿意都得继续前行。


“我告诉自己,人不会平白无故地死去。但不可否认,目睹父母离世后,我更加害怕死亡。人们是不是摆脱不了自己恐惧的事物?”这并非对青年的提问,她却改变了人称,自顾自往下接道,“就像是,你在下着雨的深夜来见我。你为什么会来?不该下雨的。天啊,我在说什么,我口渴得要命。”


厨房里的青年如此陌生、不对劲。她看着他,仿佛花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才意识到他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于是惆怅和忧虑淡去,她的胸中刺痛着,渐渐出现一种混合振奋和焦灼的激情。


“假如你能等到天亮再来就好了,我可以一无所知地对你微笑。”她好像突然从反常中获得了足够的力量,甚至带有一丝欢愉地继续说道,“你最好能在我们准备早餐或者午餐的时候回来,就在这个厨房,打个哈欠说你写论文或是调试了实验设备一整夜,然后在你现在的位置坐下。我要把吐司煎得松松脆脆,往上放着生菜和微焦的培根递给你,再在你面前摆上橘子汁和炸土豆沙拉,简单而美味,是吧?我和杰克都只会做以自己能接受为标准的料理,我比他更熟练是因为我独自生活的时间更长。吃完后,你得帮我完成将苹果派放进烤箱前最后的步骤——我不理解其中的乐趣,但你从小就喜欢叠最顶上的那层派皮。”


这时的她,远比他最后一次看见的她年轻,微卷的亚麻色长发垂至肩下,睡裙包裹的肢体纤细优雅,端着水杯而露出的一节胳膊上肌肤白皙如浪沫。


她做梦一般描述亲子生活图景的模样宛如夜精灵附身的少女,用眼底的笑意掩饰歇斯底里。


下一刻。“但是你不会在白天来访,这只是我们的幻想,对吗?”她突然叹息道,像是在强调自己受到的委屈,表现得十足刻意,“毕竟,即使在夜晚,我也几乎没有见过你。”


不同于她表现出的一丝轻浮,沉默的黑暗中爆发出强烈的、可被理解为悲伤的沉重情绪。更令人难过的是,她没有停止话语,没有停止喝她的那杯水,也没有选择走向他、伸手触摸他的脸颊。


但是当她一边往空了的杯子接水,一边对他说话,渐渐地,话中带上思虑的重量,像是从花开处结出了熟透的果实,汁水饱满、沉甸甸的果实迫使枝干弯曲。


“你知道我不是在责备你,因为我没在等你。”她过去从未对他如此疏离,“我已经不能等待了,不能在意其他,只是永远地留在这里。你知道的,今夜过后我同你提到过的关于我的家庭和童年的回忆,我向你讲述的有关古亚历山大图书馆失落的书籍、拉尔萨王国都城战败的军队、奥尔梅克大庙里的半人半美洲豹神——那些大地遗物、遥远故事的回忆,我为你挑选、送给你的所有礼物,我陪伴你度过的所有时间,还有你窥探到的一切,包括我与你爸爸回避你而进行的争吵、我的眼泪和我的愤怒,将创造我的形象,同时带来混沌和虚妄,让你眼中我的姿态永恒变幻,永不衰灭。”


经由记忆重建的形象只能改变、不能增补。连算不上快乐的记忆也一并珍藏的前提下,她在他面前年轻、美丽得不可思议。


“可是拼凑而成的、夜晚的我不再有能力回答十三岁以后的你提出的问题。”当她对他说得越多,越是与他回忆中最后一次道别的模样重合为一体,“上一次我们见面的晚上,我在从未居住过的房子里做着晚餐,将异乎寻常的一切视为理所当然,而你扑向我,哭泣着拥抱了我。那个夜晚汇聚了你不曾说出口的渴望,不是吗?但在天亮以后,你并不相信夜晚发生的一切,它梦幻得太不真切。”


“你明白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你不会得到真正的答案:如果我知道你就是罗宾——红罗宾——知道你将为你选择的事业奉献整个人生,我会怎么想,我会怎么做?白天的你曾想象我强烈反对,认为我可以理解这份事业的崇高,但与你爸爸不同,我绝对、绝对不会妥协让你参与其中。为了让你走上现在的道路,命运注定要你失去我。”他听着她渐渐提高声音,语气变得尖锐,“因为我将成为阻碍英雄的人。我会动用所有资源、一切手段,不需要流血,我将以令你震惊的有效而冷酷的方式彻底阻止你,甚至不仅是你。你相信我能做到并且你绝对无法与我抗衡,你可能会因此恨我——”宣言过后,准确来说是吐出那个令舌尖疼痛的单词后,像是目睹熟透的果实脱离枝头坠到地上摔得稀烂,她似乎吓到了自己,放弃一般地平静下来,压低声调,“那些最终会将你导向自我怀疑的念头,已经失去被证实和被否定的机会了。”


“事情总是这样——现在它变成这样。”往杯中接水的动作愈发熟练,她不用看就能及时关闭水流,水不再从杯中溢出,而是一杯一杯灌入她纤细的身体。“白天你随手翻阅我留下的书籍,偶然发现的照片上我拥抱着还是小婴儿的你,日期注明它拍摄于你度过的第一个圣诞,夏天出生的孩子面对雪花笑得好可爱。多么美好的场景,它差一点就要成为你新的回忆,但能够向你描述照片定格的一瞬间、和身为母亲拥有的喜悦与惶惑心情的、那个我已经不在了。”


“我离开了你,你也离开了我。”她站立在原地,继续说道,“还能将你搂在怀里时,我在脑海中一次次描绘你长大的模样,沉醉于想象未来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希望在老去的同时能看着你长大,然而我早就失去了在高中毕业舞会后开车接你回家的可能,时间的流逝让我距离你的未来越来越遥远。今夜我没有一秒移开过目光,几乎连眼都不眨,却怎么也看不清坐在我面前的你。”


沉默片刻,大概只是为了喝下更多水。她再次开口时,语调比刚刚更为柔和,却冷静得让人难以辨别她是否感到遗憾。


“我无法向你形容死是怎样一种感受,也不能告诉你我离开人世时是否感到极度的震惊、恐惧、悔恨和难以置信,不能描述最后一刻我都在想些什么。但你可以尽情想象,相信那些想象也没关系。”


她喝了多少杯水?再怎么喝水都无济于事,仍然干渴的嘴唇总结道:“记忆和想象的区别不大——虚虚实实、零零碎碎、真真假假,再正常不过了。”


他专注倾听她所说的话,那正是他的想法:记忆善变,不可靠。尽管与这一结论相背离,今夜发生过的一切过于清晰地留存在他生命里,就像肉眼不可见的烙印。他记得马戏团发生的悲剧,记得人死后的夜晚,天空并没有下雨。他知道她和杰克起过争执是因为听见了他们次日清早的交谈。而在夜间,她没有忘记睡前服下她的药——否则她容易在午夜的梦中惊醒——她睡得很沉,一觉到天明,而她的孩子——他困在弥漫着黑暗的梦境里,不断挣扎。


有的记忆能嵌进血肉,可他做不到记住自己的每一场梦。意外获得、早于记忆存在的照片,唤起的回忆包括了他十三岁生日当天收到的、一封提前从牙买加寄出的信,他这几年没有重读,如今记得大意但遗忘了她具体是如何表达祝福。


不过,无论如何,我很高兴能找到那张照片。他想,它记录着沉浸在幸福中的她的影像,格外珍贵。他想,在死亡的前一刻,就算她心里并未挂念年少的他,他也不会因此难过。毕竟,在经历过的一次次濒死体验中,他也很少将意识尚存的最后一瞬用来想念她。死亡的痛苦和孤独往往是压倒性的,他可以理解。


幕布尚高高挂起,生命之线却被毫无预兆地剪断,她承受的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终结,他因此悲伤。


然而,相比他对她感情的坚定不移,可能是凉水和泡沫的缘故,她不灭的身影愈来愈伴随着幽灵般的朦胧,摇摆不定。在漆黑的厨房待了太久,如果他们需要一个足够直白、无从逆转的提示,它已经出现——不知从何时起,他们都听不见雨声了。


终于,放弃缓解躯体不适的徒劳努力,她倾斜杯子把剩下的水倒进池子里,然后将玻璃杯随意放在流理台上,发出“哒”一声轻响。


“你的导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可是这里没有需要探求的真相,儿子。”相遇亦或是重逢之后第一次,她温柔地呼唤他道,尾音消散在渐渐稀薄的黑暗里,“太阳升起之前只有你和我。”


在晨曦沿着窗沿跃入厨房、照亮他的面庞之前,话语的终止让时光陷入人们弥留之时的沉寂,仅以目光倾诉着不可理解、无法企及的爱语。水流停止。这个不完整的梦境迎接太阳升起仿佛迎接死亡。



有什么在拍打她的手臂,力度很轻。她挪了挪脑袋,轻哼出两声懒洋洋的鼻音,直到听见一声熟悉的“妈妈”,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儿子的脸,与天空同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瞧。早上好,妈妈。明明是小树苗一样幼嫩的嗓音,向她打招呼的语气却特别一本正经,她走神地想着这真可爱。


早上好,提米。缓缓撑起因趴伏过久而酸麻的身体,她推开厨房的椅子,站稳,又伸手去牵还没有餐桌高的儿子。妈妈,你为什么在厨房?小孩乖巧地把手放到她的掌心。你和爸爸在玩捉迷藏吗?那股温热使她恍惚,仿佛从一个梦境到了另一个梦中。不过,她能立刻反应得知,儿子的话意味着杰克正在寻找本该睡在他身边的自己,那么她大概是清醒的。她还记得她想要道歉——现在她需要道歉的事又多了一件。


她轻握住掌心里幼小的手。她看得出,这孩子昨晚也睡得不好。瞬息的沉思后,她决定先蹲下,往孩子的额头印上安抚的一吻。不,我们没在做游戏。她说,我只是想喝一杯水。


(END)



虽然发的东西好像不怎么快乐但是祝提米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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